李响:从韩日世界杯到东京奥运 我从未离开中国体育

李响:从韩日世界杯到东京奥运 我从未离开中国体育
2021年07月23日 18:23 新浪体育综合

2018俄罗斯世界杯后,再也没有动过笔。出发东京前一天是女儿的14岁生日,泪眼朦胧的她埋怨我不能陪伴她整个暑假,我从东京返回的同一天,她也要返回新加坡继续她的留学生活

  来源:李响 懒熊体育

  2018俄罗斯世界杯后,再也没有动过笔。出发东京前一天是女儿的14岁生日,泪眼朦胧的她埋怨我不能陪伴她整个暑假,我从东京返回的同一天,她也要返回新加坡继续她的留学生活。

  “妈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呢?疫情那么严重!为了给我挣学费吗?”

  同样的问题,几天前,大头(李玮锋)也问过我:“姐,这么拼,是不是得赚个百八十万的?”

  年初的时候,中国体育的老朋友问我奥运会是否需要申请证件,我痛快地说了Yes,没有任何犹豫迟疑。从2002年的韩日世界杯到东京奥运会,每一届世界杯、奥运会,我几乎从未缺席。就这样两年、四年一个轮回,如今已年近半百。而这样特殊的一届奥运,我更不想错过,见证疫情之下的一场全人类盛会,我这样小小的记者,也是这段历史的亲历者、见证人。

  我的奥运之旅始于2008年的北京,彼时效力于美国《体育画报》中文版,在这本双周刊上专门设立了专栏——李响对话,嘉宾都是各个项目的顶尖大腕。

  彼时的郎平还是美国队教练,她更喜欢我叫她英文名“Jenny”,瞟了一眼我手里最新一期“People”杂志,她说她刚刚看完。她说手下的美国排球队员球场上相当的欢乐,因为她们其实从未体验过她当年经历的中国式魔鬼训练,从未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“铁榔头”。那一次,“铁榔头”柔软下来,我们讨论着她多久做一次美甲,爱不爱化妆,怎样平衡爱情、家庭和排球。

  退役的索普发福了,他的轻言细语和鱼雷的绰号有些违和。7年前的9月11日,纽约的清晨,去世贸大厦参观的路上,“游客”索普发现忘带相机返回酒店,下一刻,他见证了惨绝人寰的一幕,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悲哀。退役后的索普开始设计珠宝,实际上他的游泳天赋被挖掘之前,索普人生中第一个大奖是绘画大赛的金牌。采访的最后,我请他填空:“For you, swimming is_______。” 他挥笔写下:Trying not to drown。(对我来说,游泳是为了不让自己淹死)。

  4年后的伦敦,在中国乒乓球队的大本营,我见识了梦之队夺冠后与中国足球队赢球后迥然不同的气氛。我猫在二楼张继科狭小逼仄的房间里采访,球场上激情四溢的新科冠军内敛沉稳,我们甚至有意识地压低了音量,因为楼下大堂里鸦雀无声,刘国梁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,一边的王皓擦着手里的球拍,满脸沮丧,张继科和王皓的教练肖战、吴敬平忙着给爱徒准备晚餐,肖战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弟子夺冠的喜悦。

  又一次对决,王皓仍然难以摆脱“千年老二“的帽子,而伦敦奥运会是他最后证明自己的舞台。没有人为了冠军和亚军欢呼庆贺,或许感受一下赛后中国乒乓球队的奥运大本营的压抑氛围,你就了解何为竞技体育的残酷。

  上帝用6天创造了世界,第7天创造了里约热内卢。又一个4年,在被称之为“奇迹城”的地方,我是一名悲催的“新媒体民工”,我给自己贴上标签:“非正常女主持人”。在乐视体育的大篷车上,我用中英文和中国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员们聊天:欢脱巩立姣,幽默搞笑之才华丝毫不亚于洪荒少女;54岁高龄的朗赫,失去左肺却赢得冠军,他说,金牌只是餐后的一道甜点;德国自行车金牌选手沃格尔,18岁的一场车祸在她的脸上、身上留下疤痕无数,她却依然勇敢的成为自行车挂历女郎,离开前,她弱弱地问:“我能拥抱你吗?据说中国人不喜欢别人碰。”

  每一次访谈、直播后,我都会为这样那样的细节缺陷而纠结,那些大脑短路的瞬间让我回想起以往跑过的世锦赛、世界杯、奥运会,在短短的10分钟、20分钟里完成对刘翔、索普、伊辛巴耶娃……的深度专访,如同MISSION IMPOSSIBLE,但电视人的遗憾与无奈,甚至无力的挫败感也许是一个写作者永远无法体会的。

  从大连飞赴东京的前夜,和20年未见的老朋友重聚。黑发染霜,岁月雕刻了容颜,退休的退休,封笔的封笔,改行的改行,我们感慨着逝去的媒体黄金时代,八千足记只余寥寥。而就在最近,两位大连足球名宿相继离去,迟尚斌指导和张恩华,20年前,他们都是我所跟随的那届国家队的中流砥柱,容颜身影依旧印刻在记忆中,大连的名片却已暗淡。匆匆赶来的安琦是最大的惊喜,他重回足球场搞起了青训,立志要把儿子培养成又一个国门。

  2021年7月20日午夜,在东京湾酒店里写下这段文字。这天下午5点抵达成田机场,经过3个小时的唾液检测、等待、各种申报,幸运的是,没有遇上运动员团队,一切为参赛运动员让路。朋友发来微信询问“有组织者在说东京奥运会或许会随着疫情的严重而取消”的新闻,我回复了三个字:不可能。

  忽然想起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,在德国采访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跳高冠军尤瑞克·梅法斯的一幕。16岁的梅法斯人生中第一次在家门口参加奥运会,第一跳就平了世界纪录,然而还未来得及庆祝,惨案发生,11名以色列运动员和教练员被巴勒斯坦恐怖组织杀害。随着美国ABC播音员吉姆·迈凯伊沉痛的声音“他们全都去了”,奥运会比赛暂停一天,“所有运动员都被召集到体育场内,大家穿着黑色的衣服,为死去的以色列选手默哀,许多人低声啜泣。”

  告别昨日德国,清除军事痕迹,向世人宣告一个自由、和平、开放的新德国的诞生,是德国人举办慕尼黑奥运会的宗旨。为此,他们花费1.7亿马克建造了慕尼黑奥林匹克体育场,体育场巨大的白色帐篷模仿阿尔卑斯山起伏的山峦。用鲜艳的橙黄绿青蓝紫制作海报、旗帜和图标,排除了纳粹国旗的红黑两色。

  代表各国运动项目的象形符号,生动简洁,俗称“火柴人”,成为慕尼黑奥运会的传世设计,至今在各个国家、各个领域延用。安保人员虽然由警察组成,但都身穿统一的奥运会蓝色制服,除了夜间巡逻的警察配有手枪——只能用于自卫,其他人均不携带枪支。

  直到今天,还有人在争论那一届奥运会是否应该继续。在组织者的劝说下,犹太籍美国选手、在本届奥运会上创造7项游泳世界纪录的马克。斯皮茨提前回国。一名德国4*100接力队员提前退出了,其他三人遗憾地告别比赛。梅法斯庆幸自己的比赛已经结束,不过即使没有比赛,她也不会选择离开,“生活还要继续,奥林匹克精神也要延续。”

  从现在看来,奥运会的继续无疑是正确的决定,当时也得到了以色列政府的坚定支持,因为那是对恐怖分子最好的反击,而奥林匹克代表的和平比暴力更加强大。

  半个世纪后,东京奥运会在质疑否定中跌跌撞撞地前行。日本将奥运会定义为复苏的象征,从数十年的经济衰退,毁灭性的地震、海啸和核灾难中复苏。而过去的500多天里,面对一个共同的敌人Covid 19,全人类都在战斗,世界正在重回光明。Faster, higher, stronger,远远不够,我们还要Together。

  我开设了自己的抖音号,很多人留言——为何2002世界杯后就没有见过你?为什么又回来了?

  如果你是体育迷,肯定读到过我的文章,或者看过我的节目,一直见证中国体育,从未离开,何谈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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